白非英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,他感觉现在身上犹如有几十辆车来回碾压的痛,整个后背的伤让他疼痛难忍,再加上四肢拳脚的擦伤,现在根本一动都不敢动,躺在那看着头顶的星空顶,想起祁瑾轩昨日的侮辱,只觉得脸颊更加疼痛,强忍着不让泪水冲出眼眶。
白非英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一直躺下去,他还需要去照顾白非慎,这是他的任务,他还要把周茂他们送出山庄。
但几次尝试起身,都以失败告终,他真的好想休息一天,就一天。
书房内祁瑾轩看着白非英努力坐起来的动作,心中多少有些怜悯,“Pete,告诉白非英,白非慎今天要陪我,让他休息一天”
“是”
Pete推开白非英房间的门,他以为是催他起床,猛地一动,牵动了整个后背的伤口,他轻嘶一声。
“主人说今天白非慎要陪着他,你不用过去了”
“好”白非英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心情,能休息一天他很开心,可祁瑾轩又去找了白非慎,他们到底什么关系,他和白非慎在一起会做什么?
他轻轻摇了摇头,这个时候自己居然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,和他有什么关系呢,他只要再坚持二十多天,能让周茂他们离开就好。
闭上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,其实他现在很饿,昨天一天就只喝了那一瓶水,又因为比试体力消耗过大,他现在特别想吃一碗热乎乎的面,可他根本起不来,只能等着有人能想他。
大概将近中午白非夜走了进来,白非英看到他简直和看到救星一样兴奋,不等非夜说话,他用仅存的力气说“非夜,你快去给我拿点吃的,我快要饿死了”
白非夜直奔厨房而去,十多分钟后端出一碗热乎乎的牛肉面。
白非英看到面眼神都亮了起来,还得是非夜,不用他说都知道他想吃什么。
他想伸手接过那碗面,才发现自己连抬胳膊都会牵动那些疼痛点,白非夜是山庄里唯一清楚那片药药效的人,他慢慢的给白非英后颈垫高,然后端着面喂白非英吃了下去。
白非英把一碗面全吃了下去,这才感觉自己好像活了过来,手上也稍微有了一丝力气。
“阿英,需要再做一碗吗?”
“不必了,等晚上再吃吧,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?”
“没事,就是不放心过来看看你”
白非英轻嗯了一声说道“还好你来了,不然我感觉我可能会饿死在这”
白非夜也笑了起来,“放心吧,有我在不会饿死你的”
祁瑾轩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,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,但他知道白非夜和白非英从小一起长大,他一直把白非英当做弟弟,从他六岁,白非英五岁那年,就一直保护阿英到现在。
他是在白非英十四岁那年把人买回来的,当时白非夜跪在他脚边哭着要自己把他一起买走,说他一定会为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,并保证绝对会对自己唯命是从。
要不是当年白非英也跪着求自己,他是不会多花出那么多钱带他回来的,不过白非夜的确做到他所说的样子,在他十八岁那年就开始帮他管理山庄,至今对他也是唯命是从。
这一转眼十三年过去了,白非夜对白非英的保护从未改变过,而他却成了伤害白非英的人。
“Pete,最近有什么需要出去一两天的琐事嘛,让白非夜去处理”
“是”
如果晚上他去给白非英送饭,阿英也会这么开心的和自己聊天吗?
白非夜收到任务指令后,祁瑾轩并没有给他时间告诉白非英,他看着任务内务,不过就是一些琐事,山庄随便派一个人都能解决,无非是想把自己支出去两天,可他担心白非英的伤,那个药的副作用要三天,他被支出去两天,谁去照顾阿英呢?
但他不能违抗祁瑾轩的命令,转身出了山庄。
晚上,白非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,他真后悔为什么中午没有让非夜在给他多煮一碗面,非夜怎么还不来。
他勉强坐了起来,可实在没有勇气下地,但又还想去卫生间,看着腿上的伤还好,只不过就去被人踢了几下, 最后心一横双脚落地站立起来,只是上身不敢轻易动而已,他迈出了第一步,感觉还可以忍受。
走进卫生间上了一个厕所后,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,他记得几年前他出任务受伤,回来后也是在这里,祁瑾轩从后背抱着他说一定不会再让他受伤了。
那时候祁家的家主,也就是祁瑾轩的父亲,因为不喜欢自己,经常会把那些既危险又耗时的任务派发给他,祁哥哥当年为了这件事和他父亲吵过无数次。
他又在想什么,以前只是以前,眼下自己的身上的伤哪一个不是因为祁瑾轩呢。
等他走出卫生间,看到祁瑾轩走了进来,他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,分不出到底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实的。
祁瑾轩把木质的食盒放到桌子上,用命令的语气说道“过来,吃饭”
白非英这才从回忆中走了出来, 他倔强的说“我还不饿”
“非夜出任务去了,你既然不饿,Pete,把食盒拿出去”
“我.......”
祁瑾轩挥了挥手让Pete出去,白非英也老实的走过去,打开食盒,里面都是他爱吃的,尤其是那碗鲜虾粥,他寻找两年都没有找到相似的口味。
白非英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尝了一口,就是这个味道,是他想了两年的味道,在山庄的十一年,他几乎每天都会喝到这个粥。
祁瑾轩看到白非英笑弯的眼角,心里也是很高兴,他就知道白非英不会忘记这碗粥,那是他当年第一次把带回来,亲手喂他喝过的虾仁粥。
白非英喝粥的手根本停不下来,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,视线也越来越模糊,他用力咬着勺子,努力控制不让泪水流出来。
祁瑾轩的目光一直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,又怎么会看不到他此时极力克制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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