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是说,郑翠芬放着瘫痪在床的公公不管,去邻省玩了几天。也就是说,在这段时间内,公公没人照顾,所以去世了。
大家默契的没有说话,朱勇罕见地叹了口气,没有再说话,朱刚则站在门外抽着烟。
当时公公去世得突然,加上他已瘫痪多年,去老家见最后一面的时候,公公的床垫尿垫都是新的,也没发现异常。
在大家的催促下,很快就给公公举办了葬礼,毕竟这种事拖得久也不好。
“兴许......兴许是个误会呢。”我看着大家不说话,打破了沉默。
朱勇擦了擦泪,点点头:“我已经叫了妈过来。”
朱刚在门外将烟熄灭,走了进来,愤愤地说:“我们和她说叫她过来,她不。没办法,只能说要分钱,她才答应过来。”
确实郑翠芬不可理喻了一些,但听到她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这样,我不免沉默了起来。如果说我们这些儿媳,她当作假想敌想要攻击我们,也就罢了。
怎么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这样呢。
9.
半响,郑翠芬把门敲得巨响,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。
她拿着一个破帆布包,用眉笔在眉毛上用力的画了两道,嫣红的嘴巴笑得很开心。
“钱呢?”她坐在餐桌上,全然不顾四周诡异的气氛。
朱刚将车票甩在她面前:“妈,怎么回事,我爸是不是死在你出门旅游的时候?”
朱刚说话向来直,他一针见血的说明问题,郑翠芬肉眼可见的脸色白了一下,但立马又恢复了不可一世的态度
她拿起车票,又放下,舔了舔嘴唇,喊了起来:“我天天伺候他,给他擦屎擦身子的,我出去玩儿一下怎么了?”
没料到郑翠芬如此理直气壮,朱刚愣了一下。
“妈,你也可以给我们说一声的,我们去照顾。”朱勇默默开口。
其实公公瘫痪,两兄弟工作忙,想着叫个阿姨分担,是郑翠芬自告奋勇,让两兄弟把请保姆的钱给她,她来照顾。
而且平时,兄弟俩也都会回去看望父亲。
“又不是我害死他的,我给他下毒了还是怎么,他自己死的关我什么事?”郑翠芬站起来,怒目圆睁。
“你们心里只有你们那死了的爹!”
听到郑翠芬这么说,朱勇连忙安慰:“不是的,妈,我们就是问一下。”
谁知郑翠芬直接躺在地上哭了起来:“我活了五十多年,什么都要和你们报备对不对?我不活了,活着有什么意思。”
我赶忙上前扶她,她一下把我甩开:“你们还想着让我伺候你怀孕,别想不可能!”
她啐了一口我,我的怒火滔天:“没人让你照顾,别往你老脸上贴金了。”
这么一说,郑翠芬闹得更起劲了。朱刚上前把她拽起来,她折腾了一会儿见没人理她,消停了。
也就是说,在郑翠芬出去玩之前,公公是安然无恙的,可能是在玩的中途,没有人及时发现他的异常,去世了。
她手机一响,收到了几条微信信息,麻溜的站起来准备出门:“你们谁都别管我!”
我们四个面面相觑。
只有我看到,弹出来的手机消息的备注,是老宝贝。
10.
回到家,我忍不住问朱勇。
“咱妈以前在老家有没有什么异性朋友啊。”我尽量让自己问的很委婉。
朱勇思考了片刻:“没有吧,妈不是很喜欢出门,同性朋友都没几个,怎么了?”
我摆摆手,假装不在意:“那妈是和谁出门旅游了呢。”
“和邻居阿姨吧,那几个阿姨退休了都挺喜欢出门逛的。”朱勇打了个哈欠,没多久就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声。
也许是我看错了?可能是我先入为主,把它看成了老宝贝,也许是个全名呢。
经此一闹,两兄弟对郑翠芬不过问了。朱刚本来就有之前的事情,加上和他妈不太亲,这次一闹,彻底让朱刚死心了。
朱勇虽然是个孝子,但也觉得十分的力不从心,用他的话来说,就是没办法和郑翠芬多说一句。
家庭会议的最终结果就是,如果郑翠芬觉得一个人能过的好,就随便她,我们也不麻烦她老人家。
谁知过几天,我便碰到了郑翠芬的大秘密。
得知怀孕了之后,听说孕期做瑜伽会好,我便报了瑜伽班。
这个瑜伽馆在小区内的一个门店,我陆陆续续的去了一段时间,为了不耽误吃饭,我选择的是到十点的课程。
有天我有事,和老师调整了一下时间,下课后已经十二点了。
我刚想给朱勇打电话,就看着像是郑翠芬的人提着饭盒进了保安亭。
匆匆把电话挂断,我蹲在远处,没一会儿郑翠芬出来了,手上的饭盒也没有了。
我仔细一看,这件衣服还是去年他生日,朱勇买给她的。我看清了,确实是郑翠芬。
如果没看错的话,她是给保安赵大伯送饭。
11.
这个小区的保安是赵大伯,为人十分热情。
我第一次上课找不到路,还是在他的指引下找到的。上了一段时间课,我和赵大伯也打了个照面。
我路过保安亭,赵大伯正对着窗户吃饭,看到我出来亲切的打了声招呼。
我没忍住,还是问了一嘴:“大伯您吃饭呢,您爱人真好,还给您送饭。”
赵大伯憨厚一笑,我继续问:“之前没见过您爱人呀!”
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:“续弦续弦!”
我故作惊讶:“您好福气啊!有段时间了吧!”
赵大伯嘴巴里塞满米饭,冲我笑了笑:“也就是个一两年吧。”
我心一惊,如果是一两年的话,我公公去世也还没到一年,难道他们两个,在公公还在世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吗?
我没和朱勇讲,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。我知道我不该怀疑婆婆,但实在是太可疑了。